第5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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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4 章
李秀滿今年辦了一檔脫口秀節目，受邀嘉賓主要是SM旗下藝人，第一期嘉賓就是開路先鋒。這幾年幾乎不再上韓綜的開路先鋒不得不去。
演播廳就在公司大樓的一間辦公處，設置的跟美國脫口秀節目大同小異，但李秀滿坐在主位上，面前是一灰棕色的原木辦公桌，低調奢華，其位置比供給藝人坐的沙發椅高上一截不止，仔細一品，布局不像藝人來參加脫口秀節目，倒像下屬來給會長匯報工作。
左聆溪心想做節目李秀滿都要不著痕跡地展示出他SM教父之位。她和隊友在偏矮的沙發椅坐下，對著鏡頭問了聲好，接著回答李秀滿的問題。
自開路先鋒出道後，李秀滿出境頻率就上升，加上營銷，加強塑造SM和藝人保持友好合作、善待藝人、家族愛、包養老的IP形象，如今年輕小孩對他的印象逐漸被和藹慈祥的老人覆蓋，為此有網友戲謔開路先鋒是SM的親女兒、aespa是親孫女。
李秀滿主要問了開路先鋒這次回歸的歐美成績，看似詢問，實則顯擺。
問題基本由姜藝仁來回答、捧場。左聆溪不做聲，她們能在歐美取得一點成績，很大部分原因是站在了時代的風口上，流媒、短視頻空前發展，還有疫情導致很多人守在家裏，被迫將視線投向了她們。
不出三年，這陣風就會過去。
南珠跟她一樣的想法。除了是時代的幸運兒，還離不開團隊強有力運營、策劃、營銷。沒了包裝，單獨拎出來，她們就會暴露不足。
“最近《All is well》在tiktok也出現了很多挑戰。”李秀滿叫幾人示範其中的killling part，這是一個站著狙擊的動作，在外界的印象中，狙擊手趴著的姿態最常見，站姿和坐姿從不常見，當她們有意地調整站姿、眼神、手勢，配合她們本身大框架的舞蹈，這個狙擊動作一出來，引發不少人模仿。
“Cytheria ，”被cue到，左聆溪揚眉，聽見李秀滿問：“當初是怎麽加入SM的？”
您不是早就知道的嗎，頭回見面就問了我的來歷，就差沒調查戶口。左聆溪心想，面上微笑，“是星探發現的，叫我去SM當愛豆。”還保證一定會讓她出道大火。
“來之前聽說過SM嗎？”李秀滿循循善誘，笑容和藹。
左聆溪應了聲，笑著說：“因為少女時代、EXO在中國很火，知道是很厲害的韓國公司。”
這句話不止誇了少女時代、 EXO，還誇了SM，一群人哇哦出聲，給出捧場的reaction.
左聆溪低頭笑。她還是不太適應韓國這種比較浮誇的反應。
李秀滿轉而將話題拋給秋尚美，問她當初是怎麽加入SM的。
秋尚美說是參加國際選秀進來的，“唱了一段rap就進來了。”
左聆溪記得彼時她們出道組有rap擔，英文也不錯，早就把個性帶點不羈的冷都女的rap擔人設套進去，大概是海選的時候無意發現了秋尚美的rap技高一籌，又是海歸派，就把原先的備選踢了出去。
李秀滿陸續問其他的成員。這節目主要是他人老心不老，給自己整活兒才辦起來的，本身不太講究，錄了不到四十分鐘就完了事。
摘了身上的麥克風，開路先鋒跟李秀滿恭敬地道過別，出了用作演播廳的辦公間。
工作人員叫她們去一趟會議室，商量接下來的團體活動，以及續約。
當初在日本、美國出道，她們每個人的合約都自動續了三年，如今合約過了六年，還剩四年，SM未雨綢繆，想讓她們續約。
左聆溪堅決不續約。顯然SM也知道這一點。秋尚美、南珠也沒有續約的念頭，十年之約已經夠久了，她們如今不想當愛豆，再待下去要瘋。
只有姜藝仁拿不定主意。坦白說，除了左聆溪，她們每個人離開開路先鋒這塊招牌，就會flop.但隊友都不續約了，她一個人留著有什麽意思？本來這個團就不完整，陸續有人離開，她不想再被剩下。
一行人出了會議室，走了幾步，有個工作人員又叫姜藝仁、南珠、秋尚美回去，還有事兒沒說完。
四人面面相覷，明白SM打什麽註意。這是要開出誘人的條件談判。
“去吧，跟著心走。”左聆溪低聲提醒姜藝仁、南珠、秋尚美，“不要輕易下決定，能緩就緩。”
跟她不一樣，哪怕開路先鋒在海外再有市場，南珠、姜藝仁、秋尚美都離不開韓國本土市場，而SM作為老東家，要繼續發展的話，無疑是她們最好的選擇，前提是合約不那麽霸道。
幾人應了聲，轉頭回去。
左聆溪側身，瞧見從另一端走來的邊伯賢，拿著份文件，大概是因為要入伍，他剪了頭發，看起來很素凈。兩人在電梯口站定，門打開，一起進去。邊伯賢按了負二層，問左聆溪去哪兒。
“跟你一樣。”地下車庫。
見他那這份不薄不厚的文件，想起入伍的軍白期，左聆溪目光微閃，“不會也是談合約的事吧。”
邊伯賢點頭，EXO每個人的合約都有所區別，他solo幾次也是有條件的，又以小分隊的形式在日本出道，很多事摻雜在一起處理起來很麻煩。
“定了嗎？”左聆溪好奇。
“有些定了，有些……”邊伯賢神色覆雜，似乎斟酌該如何說，“還沒有。需要叫律師再仔細看看。”
“這種事是要萬分仔細，”左聆溪含義頗豐，“小心。”
邊伯賢笑著嗯了聲。“你肯不續約吧。”
“當然。”走到這一步，她已經仁至義盡。
看著女孩清麗精致的面孔，你以後也要離開韓國嗎？邊伯賢忽然冒出這個答案顯而易見的念頭。
“聆溪……”電梯門打開，二人出去，一排排車子停在三四米開外的地方。
“嗯？”左聆溪目光詢問。
“我以前是真的喜歡你。”邊伯賢看著眼前跟幾年前幾乎沒差的女孩，脫口而出。
左聆溪笑了，“但也沒那麽喜歡對吧。”
邊伯賢用文件的一角蹭了蹭鼻，“對。”
左聆溪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，隨口問了句：“後來你跟誰交往過了嗎？”
邊伯賢不假思索，“工作。”
左聆溪失笑,聽見眼前的男人道：“其實我當時有些生氣，怎麽可以說斷了就斷了，毫無征兆。”
是有點耿耿於懷吧。左聆溪心想，被很多女孩捧著，卻在她這踢到了鐵板。
“不過你有這個權利。”邊伯賢不是那種會停留在過去的人，只是此刻回憶襲來，她近在咫尺，情緒有些波動。
“我……”左聆溪想了想，輕聲說了句，“謝謝你的理解。”
邊伯賢動容，擡起空著的那只手，似乎想擁抱，或者是別的。
‘砰’的一聲在寂靜空曠的車庫響起，左聆溪嚇一跳，循聲望去，眼皮一跳，是吳世勳，他關上車門，與他一道的還有金鐘仁。
邊伯賢空著的手收回，插入褲袋，神色如常，“你們過來了。”
金鐘仁幹笑地撓撓額，“過來幾分鐘了。”剛停好車，就隔著車窗瞧見左聆溪、邊伯賢出了電梯，靜靜地說話，伯賢哥的情緒似乎有點激動，吳世勳一句先別下去，他們就在車裏多待了會兒，於是有了現在這一出。
因為隔著車窗和一段距離，他們沒聽見左聆溪、邊伯賢的談話內容，只能通過二人的神色和不經意的舉動來猜測。反正他估計這兩人關系應該不錯。其他的……他看向吳世勳，發現對方神色平靜，辨不出情緒。
“那……我先走了。”邊伯賢看一眼吳世勳，又看一眼左聆溪，“你們忙你們的。”
“再見。”左聆溪道了句別。
邊伯賢擡腳離開，按了下車鑰匙，鉆進車裏。
希望不要誤會。其實也沒什麽好誤會的。畢竟真要論起來，聆溪現在還不是誰的女友。
氣氛莫名有種讓人窒息的尷尬。金鐘仁對聆溪尬笑一下，接著對吳世勳說，“我先上去，你們聊。”急匆匆地闖進電梯，不想多待一秒。
“你們也是來談合約的事？”左聆溪率先對吳世勳說。
“嗯。”除此之外，還要商量綜藝安排。
一陣沈默，吳世勳開口：“你跟伯賢哥的關系比我想象中的要好。”
左聆溪尚未出道的時候，EXO裏，相對來說，比較親近他，這種信號給他一種他可以愈發走近她的心理暗示。但沒想到她和邊伯賢的關系不一般。
有危險靠近，邊伯賢下意識拉她離開，還有剛剛的舉動，雖然不能百分百地判斷什麽，但確實不同尋常，至少從邊伯賢的角度出發是這樣。
他不想一驚一乍，但有時候感覺往往很可靠。
一個漂亮得過分，還心地善良，充滿才情的女生，只有他喜歡不正常，很多人都喜歡才正常。
沈吟片刻，左聆溪說：“他喜歡過我。”
吳世勳眉心一跳，“什麽時候？”
從看到他的那一刻起，左聆溪就想把一些事攤開來說。“出道前。”
電石火光間，吳世勳想起昔日自己和邊伯賢同一時間失戀，鬼使神差地猜測：“你別告訴我，不止是他喜歡你，你還允許他，像你和我那樣……”
左聆溪和他從沒這麽默契過。“就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吳世勳脫口而出，“你在騎驢找馬？”
左聆溪笑了下。“是吧。”
荒唐！吳世勳心中有種被戲耍的怒火，但極力克制著不當場發作，聲音微沈，“你覺得這樣像話嗎？”
一直以來，他在她面前都是一副脾氣很好的樣子，即使是年少時的活潑調皮，底色都是溫柔，從未甩過臉。
“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，你不是早就知道？”左聆溪近乎自我淩遲地說：“只作對我最有利的選擇，挑男人也是這樣，誰對我來說誰沒有用，誰會成為我的絆腳石，我會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。”
“你厲害。”吳世勳面無表情，闊步離開，進了電梯，大力地按上行鍵。
左聆溪背對著他，深吸一口氣，攥緊拳頭，幾秒後松開，拿鑰匙開門，鉆進駕駛座，握著方向盤，一踩油門，離開車庫。
接下來的日子，他們都沒聯系彼此。準確地說，吳世勳不再聯系她。因為她幾乎不主動聯系他。
她知道她傷到了他作為男性的自尊、驕傲，但事情就是這樣，已經發生了，她無法否認，也不後悔。
因為看過自己的惡劣，她反而能在成長的道路上愈發認清自己需要什麽。
前半段路暢通無阻，快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堵車，前面還有人因為車子刮蹭到了罵街，左聆溪心中愈發煩躁，想狂按喇叭，但公德心占了上風，硬生生地忍著。所幸道路很快疏通，車子陸續往前移。
駛入小區，到了地下車庫，瞧見豪車中有一輛黃色的廂式貨車，大概兩米多高，四米長，上面印著‘xx搬家配送’的紅色字體，後門大開，整齊地碼著行李箱。
得虧這地下車庫設計得又高又寬，否則這車都開不進來。
她下了車，關上門，舉步過去，電梯門打開，出來一夥男生，是Seventeen，他們提著或大包或小包的行李。
“你們要搬走了？”她猜測。
徐明浩率先答：“嗯，臨時決定的，私生飯太多了。”
這一塊他們住得夠久了，隨著名氣上升，私生飯也越來越多，似乎覺得他們好說話，還愈發得寸進尺，有鄰居不堪其擾，下了通牒似地投訴。
左聆溪欲言又止。她也有私生飯，但經過她的暴怒呵斥，追她的私生飯變少，不敢太猖狂。
“那再見了，有機會再聚。”她微笑著客套。
一群人應聲，跟她道別，金瑉奎落後，將手中的袋子給她，“這裏面是我奶奶做的泡菜，你拿去吃吧，味道很好的。”
崔勝澈走在前面，看二人一眼，收回視線，轉過頭。
左聆溪不喜歡吃泡菜。從前金瑉奎也給過她，她吃了很久才慢慢地吃完。這次她笑著婉拒，“不用了吧。”
“收下吧，”金瑉奎個兒高，跟她說話的時候，會微微垂頭，將泡菜塞進她懷裏，“也沒有下次了。”
聽到這話，左聆溪心被扯了下。“謝謝。”
沈默幾秒，金瑉奎柔聲道：“再見。”本來他們就咫尺天涯，日後就更沒有交集了吧。
“再見。”她看著他離開，將行李塞進貨車廂。不再多看，她進入電梯，按了七樓，電梯門關上，她看著上行的數字，想起金瑉奎、吳世勳，一時心中有點感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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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聆溪心想做節目李秀滿都要不著痕跡地展示出他SM教父之位。她和隊友在偏矮的沙發椅坐下，對著鏡頭問了聲好，接著回答李秀滿的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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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秀滿主要問了開路先鋒這次回歸的歐美成績，看似詢問，實則顯擺。
問題基本由姜藝仁來回答、捧場。左聆溪不做聲，她們能在歐美取得一點成績，很大部分原因是站在了時代的風口上，流媒、短視頻空前發展，還有疫情導致很多人守在家裏，被迫將視線投向了她們。
不出三年，這陣風就會過去。
南珠跟她一樣的想法。除了是時代的幸運兒，還離不開團隊強有力運營、策劃、營銷。沒了包裝，單獨拎出來，她們就會暴露不足。
“最近《All is well》在tiktok也出現了很多挑戰。”李秀滿叫幾人示範其中的killling part，這是一個站著狙擊的動作，在外界的印象中，狙擊手趴著的姿態最常見，站姿和坐姿從不常見，當她們有意地調整站姿、眼神、手勢，配合她們本身大框架的舞蹈，這個狙擊動作一出來，引發不少人模仿。
“Cytheria ，”被cue到，左聆溪揚眉，聽見李秀滿問：“當初是怎麽加入SM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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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來之前聽說過SM嗎？”李秀滿循循善誘，笑容和藹。
左聆溪應了聲，笑著說：“因為少女時代、EXO在中國很火，知道是很厲害的韓國公司。”
這句話不止誇了少女時代、 EXO，還誇了SM，一群人哇哦出聲，給出捧場的reaction.
左聆溪低頭笑。她還是不太適應韓國這種比較浮誇的反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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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秀滿陸續問其他的成員。這節目主要是他人老心不老，給自己整活兒才辦起來的，本身不太講究，錄了不到四十分鐘就完了事。
摘了身上的麥克風，開路先鋒跟李秀滿恭敬地道過別，出了用作演播廳的辦公間。
工作人員叫她們去一趟會議室，商量接下來的團體活動，以及續約。
當初在日本、美國出道，她們每個人的合約都自動續了三年，如今合約過了六年，還剩四年，SM未雨綢繆，想讓她們續約。
左聆溪堅決不續約。顯然SM也知道這一點。秋尚美、南珠也沒有續約的念頭，十年之約已經夠久了，她們如今不想當愛豆，再待下去要瘋。
只有姜藝仁拿不定主意。坦白說，除了左聆溪，她們每個人離開開路先鋒這塊招牌，就會flop.但隊友都不續約了，她一個人留著有什麽意思？本來這個團就不完整，陸續有人離開，她不想再被剩下。
一行人出了會議室，走了幾步，有個工作人員又叫姜藝仁、南珠、秋尚美回去，還有事兒沒說完。
四人面面相覷，明白SM打什麽註意。這是要開出誘人的條件談判。
“去吧，跟著心走。”左聆溪低聲提醒姜藝仁、南珠、秋尚美，“不要輕易下決定，能緩就緩。”
跟她不一樣，哪怕開路先鋒在海外再有市場，南珠、姜藝仁、秋尚美都離不開韓國本土市場，而SM作為老東家，要繼續發展的話，無疑是她們最好的選擇，前提是合約不那麽霸道。
幾人應了聲，轉頭回去。
左聆溪側身，瞧見從另一端走來的邊伯賢，拿著份文件，大概是因為要入伍，他剪了頭發，看起來很素凈。兩人在電梯口站定，門打開，一起進去。邊伯賢按了負二層，問左聆溪去哪兒。
“跟你一樣。”地下車庫。
見他那這份不薄不厚的文件，想起入伍的軍白期，左聆溪目光微閃，“不會也是談合約的事吧。”
邊伯賢點頭，EXO每個人的合約都有所區別，他solo幾次也是有條件的，又以小分隊的形式在日本出道，很多事摻雜在一起處理起來很麻煩。
“定了嗎？”左聆溪好奇。
“有些定了，有些……”邊伯賢神色覆雜，似乎斟酌該如何說，“還沒有。需要叫律師再仔細看看。”
“這種事是要萬分仔細，”左聆溪含義頗豐，“小心。”
邊伯賢笑著嗯了聲。“你肯不續約吧。”
“當然。”走到這一步，她已經仁至義盡。
看著女孩清麗精致的面孔，你以後也要離開韓國嗎？邊伯賢忽然冒出這個答案顯而易見的念頭。
“聆溪……”電梯門打開，二人出去，一排排車子停在三四米開外的地方。
“嗯？”左聆溪目光詢問。
“我以前是真的喜歡你。”邊伯賢看著眼前跟幾年前幾乎沒差的女孩，脫口而出。
左聆溪笑了，“但也沒那麽喜歡對吧。”
邊伯賢用文件的一角蹭了蹭鼻，“對。”
左聆溪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，隨口問了句：“後來你跟誰交往過了嗎？”
邊伯賢不假思索，“工作。”
左聆溪失笑,聽見眼前的男人道：“其實我當時有些生氣，怎麽可以說斷了就斷了，毫無征兆。”
是有點耿耿於懷吧。左聆溪心想，被很多女孩捧著，卻在她這踢到了鐵板。
“不過你有這個權利。”邊伯賢不是那種會停留在過去的人，只是此刻回憶襲來，她近在咫尺，情緒有些波動。
“我……”左聆溪想了想，輕聲說了句，“謝謝你的理解。”
邊伯賢動容，擡起空著的那只手，似乎想擁抱，或者是別的。
‘砰’的一聲在寂靜空曠的車庫響起，左聆溪嚇一跳，循聲望去，眼皮一跳，是吳世勳，他關上車門，與他一道的還有金鐘仁。
邊伯賢空著的手收回，插入褲袋，神色如常，“你們過來了。”
金鐘仁幹笑地撓撓額，“過來幾分鐘了。”剛停好車，就隔著車窗瞧見左聆溪、邊伯賢出了電梯，靜靜地說話，伯賢哥的情緒似乎有點激動，吳世勳一句先別下去，他們就在車裏多待了會兒，於是有了現在這一出。
因為隔著車窗和一段距離，他們沒聽見左聆溪、邊伯賢的談話內容，只能通過二人的神色和不經意的舉動來猜測。反正他估計這兩人關系應該不錯。其他的……他看向吳世勳，發現對方神色平靜，辨不出情緒。
“那……我先走了。”邊伯賢看一眼吳世勳，又看一眼左聆溪，“你們忙你們的。”
“再見。”左聆溪道了句別。
邊伯賢擡腳離開，按了下車鑰匙，鉆進車裏。
希望不要誤會。其實也沒什麽好誤會的。畢竟真要論起來，聆溪現在還不是誰的女友。
氣氛莫名有種讓人窒息的尷尬。金鐘仁對聆溪尬笑一下，接著對吳世勳說，“我先上去，你們聊。”急匆匆地闖進電梯，不想多待一秒。
“你們也是來談合約的事？”左聆溪率先對吳世勳說。
“嗯。”除此之外，還要商量綜藝安排。
一陣沈默，吳世勳開口：“你跟伯賢哥的關系比我想象中的要好。”
左聆溪尚未出道的時候，EXO裏，相對來說，比較親近他，這種信號給他一種他可以愈發走近她的心理暗示。但沒想到她和邊伯賢的關系不一般。
有危險靠近，邊伯賢下意識拉她離開，還有剛剛的舉動，雖然不能百分百地判斷什麽，但確實不同尋常，至少從邊伯賢的角度出發是這樣。
他不想一驚一乍，但有時候感覺往往很可靠。
一個漂亮得過分，還心地善良，充滿才情的女生，只有他喜歡不正常，很多人都喜歡才正常。
沈吟片刻，左聆溪說：“他喜歡過我。”
吳世勳眉心一跳，“什麽時候？”
從看到他的那一刻起，左聆溪就想把一些事攤開來說。“出道前。”
電石火光間，吳世勳想起昔日自己和邊伯賢同一時間失戀，鬼使神差地猜測：“你別告訴我，不止是他喜歡你，你還允許他，像你和我那樣……”
左聆溪和他從沒這麽默契過。“就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吳世勳脫口而出，“你在騎驢找馬？”
左聆溪笑了下。“是吧。”
荒唐！吳世勳心中有種被戲耍的怒火，但極力克制著不當場發作，聲音微沈，“你覺得這樣像話嗎？”
一直以來，他在她面前都是一副脾氣很好的樣子，即使是年少時的活潑調皮，底色都是溫柔，從未甩過臉。
“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，你不是早就知道？”左聆溪近乎自我淩遲地說：“只作對我最有利的選擇，挑男人也是這樣，誰對我來說誰沒有用，誰會成為我的絆腳石，我會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。”
“你厲害。”吳世勳面無表情，闊步離開，進了電梯，大力地按上行鍵。
左聆溪背對著他，深吸一口氣，攥緊拳頭，幾秒後松開，拿鑰匙開門，鉆進駕駛座，握著方向盤，一踩油門，離開車庫。
接下來的日子，他們都沒聯系彼此。準確地說，吳世勳不再聯系她。因為她幾乎不主動聯系他。
她知道她傷到了他作為男性的自尊、驕傲，但事情就是這樣，已經發生了，她無法否認，也不後悔。
因為看過自己的惡劣，她反而能在成長的道路上愈發認清自己需要什麽。
前半段路暢通無阻，快到十字路口的時候堵車，前面還有人因為車子刮蹭到了罵街，左聆溪心中愈發煩躁，想狂按喇叭，但公德心占了上風，硬生生地忍著。所幸道路很快疏通，車子陸續往前移。
駛入小區，到了地下車庫，瞧見豪車中有一輛黃色的廂式貨車，大概兩米多高，四米長，上面印著‘xx搬家配送’的紅色字體，後門大開，整齊地碼著行李箱。
得虧這地下車庫設計得又高又寬，否則這車都開不進來。
她下了車，關上門，舉步過去，電梯門打開，出來一夥男生，是Seventeen，他們提著或大包或小包的行李。
“你們要搬走了？”她猜測。
徐明浩率先答：“嗯，臨時決定的，私生飯太多了。”
這一塊他們住得夠久了，隨著名氣上升，私生飯也越來越多，似乎覺得他們好說話，還愈發得寸進尺，有鄰居不堪其擾，下了通牒似地投訴。
左聆溪欲言又止。她也有私生飯，但經過她的暴怒呵斥，追她的私生飯變少，不敢太猖狂。
“那再見了，有機會再聚。”她微笑著客套。
一群人應聲，跟她道別，金瑉奎落後，將手中的袋子給她，“這裏面是我奶奶做的泡菜，你拿去吃吧，味道很好的。”
崔勝澈走在前面，看二人一眼，收回視線，轉過頭。
左聆溪不喜歡吃泡菜。從前金瑉奎也給過她，她吃了很久才慢慢地吃完。這次她笑著婉拒，“不用了吧。”
“收下吧，”金瑉奎個兒高，跟她說話的時候，會微微垂頭，將泡菜塞進她懷裏，“也沒有下次了。”
聽到這話，左聆溪心被扯了下。“謝謝。”
沈默幾秒，金瑉奎柔聲道：“再見。”本來他們就咫尺天涯，日後就更沒有交集了吧。
“再見。”她看著他離開，將行李塞進貨車廂。不再多看，她進入電梯，按了七樓，電梯門關上，她看著上行的數字，想起金瑉奎、吳世勳，一時心中有點感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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